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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日(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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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日(上)

“出事之後,除了遇難的村民,還有別的人見過狼妖嗎?”沈昭寒快步追上村長,問。

“沒有,那畜生只有晚上才出來,可村民們晚上都不敢出門,所以沒人見過它。”村長斬釘截鐵地回答。

這下可就難辦了,沈昭寒蹙起眉,心想若是沒人知道狼妖的蹤跡,那他們該去哪裏蹲守這家夥?

知道師父正在煩心什麽事情,於是裴望上前一步:“師父,徒兒或許有辦法能抓到他。”

四人齊齊看向裴望,等待下文。

“您還記得十裏坡外邊那片樹林裏,那兩個屬於李道全和他妻子的墓嗎?”

讓裴望這麽一提醒,沈昭寒想起來心裏的疑惑是什麽了,她又扭頭問村長:“那墓是村子裏的人給李道全夫妻安排的嗎?”

“不,並不是,”村長搖頭,“我們十裏坡的人幾乎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這裏,死後也基本上是葬在一處的。原本李道全和張喜翠也像之前的人一樣,葬在東邊的那座山上。”

順著村長手指的方向,沈昭寒果然看見那座山上立著大大小小好多墓碑。

“不過那畜生不知道什麽時候挖了兩人的墓,把他們一起挪到了西邊的樹林裏,”村長皺著眉,“真是個不知好歹的畜生啊!李道全老倆口生前把它當親兒子養,可他呢?死了都不讓他倆安生。”

說完後,村長忽然像做賊一樣左右看了看,壓低嗓音湊到沈昭寒身前:“仙長,據說那妖怪每天都會去給李道全和張喜翠燒紙,或許你們可以去那裏看一看,說不定能碰上它呢!”

他不知道狼妖身在何處,因此也不敢將這種能透露他蹤跡的話大聲宣揚出來。萬一那妖孽就躲在他周圍,等著找到機會報覆他可怎麽辦?

送走村長以後,沈昭寒關上門,準備聽弟子們商量今晚的計劃。

“這十裏坡裏面不光有吃人的狼妖,還有綁架了裴從願的魔族,”齊羽苦大仇深地說,“依我看,這狼妖會不會和郭永一樣,背後有魔族做幫襯?”

“可魔族的目的究竟是什麽?”元蓁百思不得其解,看向一旁的沈昭寒。

被元蓁滿懷期待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的沈昭寒搖搖頭:“宗門內也還沒有想明白魔族真正的目的,畢竟至今我還沒有和霽漣正面交手過。”

不知為何,提起這個名字時,齊羽忽然坐直了一些。元蓁還註意到,他那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。

“如今之計,只有走一步看一步,等魔族露出馬腳。”裴望說。

“不錯,至於狼妖和魔族之間有沒有關聯,也要等到抓住那只妖孽才能問清楚了。”沈昭寒點頭。

眾人一拍即合,決定立馬去李道全和張喜翠的墓邊再看看,說不定能找到些有用的線索。

“這狼妖倒是會選地方,就這麽隨便把養了它五年的人隨處安葬,竟然也不講究個風水。”元蓁停在兩座墳墓旁,無奈地搖搖頭。

齊羽上前道:“自然不能指望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妖怪來研究這些了。”

說著,他半蹲下來,仔細觀察那兩座墓碑上刻地歪歪扭扭的字。

狼妖不懂風水,自然也沒什麽講究。就連墓碑也像是路邊隨處找的兩塊木板,甚至都沒有打磨一下,就這麽擺在了李道全和張喜翠的墓前。

“先父李道全,先母張喜翠......”裴望念出上面那幾個勉強可以稱之為“字”的東西,“他把李道全和張喜翠真的當成了自己的父母。”

“那我們是不是還得誇他一句重情重義,是個大孝子?”齊羽嗤笑一聲,“一個不懂情不懂義的妖怪,它能明白什麽?說不定哪一天它就妖性大發,將‘父母’一並給吞進肚子裏。”

齊羽說話一向如此,除了對元蓁和沈昭寒會和顏悅色溫聲細語之外,其他人多多少少都遭受過他的冷嘲熱諷,尤其是一路同行的裴望,兩人不知道打了多少次嘴仗。

這廂裴望還想回懟,卻被沈昭寒拉了回去:“至少說明,這只狼妖很看重他的‘父母’,說不定今晚果真能在這裏等到他,我們不如先布下陣法,等著甕中捉鱉。”

“是,師父,”裴望很快答話,又扭頭看向齊羽,“不如再將你那連蘇婉都抓不住的陣法展示一下,看看這次能不能一雪前恥,抓住狼妖?”

一聽這話,齊羽簡直氣不打一處來,用劍柄指著裴望的鼻子:“裴從願,你可別忘了當初被蘇婉反向附身,睡了一晚上都醒不過來的人是誰?”

“若沒有我提供線索,又如何能捉得住蘇婉?就憑你那匹夫一樣的腦子嗎?”裴望毫不客氣地懟回去。

“我匹夫?你個連劍都快抓不住的小白臉又好到哪去?真不知道你哪來的本事能成為沈堂主的徒弟。”齊羽嘴上也不饒人。

沈昭寒:“......”

元蓁:“......”

眼看著兩人的話題逐漸演變為人身攻擊,這邊沈昭寒拉著元蓁走到了一旁。

元蓁:“沈堂主,不如您教教弟子怎麽布陣吧,齊羽應該是指望不上了。”

為了避免這場嘴仗愈演愈烈,裴望決定及時止損:“別浪費時間了,還是想想怎麽抓住狼妖吧。”

齊羽也不跟他一般見識,走到元蓁和沈昭寒面前:“沈堂主,若您信得過我,不如還將布陣一事交給我,這次肯定不會失敗。”

看著齊羽信誓旦旦的眼神,沈昭寒點了點頭。清雅堂的顧堂主確實以陣法出名,因此她還是願意相信顧堂主的親傳弟子——齊羽的本事。

好像是在爭寵似的,裴望也緊跟著跑到沈昭寒面前,期待地問:“師父,有什麽是需要弟子來做的嗎?”

“暫時沒有,”沈昭寒搖頭,“咱們先在這裏埋伏,看看狼妖今晚會不會現身。”

說完,她擡頭看了看天色:“這會兒時辰尚早,你們若是肚子餓了,可以先回村子裏吃飯,我去昨夜從願昏迷的地方看一看。”

“弟子同去。”裴望忙不疊說道。

元蓁和齊羽確實饑腸轆轆,再加上昨夜的事情兩人沒有參與,可能也幫不上忙,幹脆打道回府,吃飽了再說。

於是沈昭寒和裴望師徒二人,順著昨晚的路線,朝樹林深處走去。

“師父可是覺得哪裏不對勁?”裴望有些不解。

“昨天在找你時,我曾發現了一處祭壇,”沈昭寒扭頭,看向自家徒弟,“魔族駐留在此地,除了和狼妖有千絲萬縷的關系之外,或許還與這處祭壇有關系。”

裴望若有所思:“師父是想去祭壇那裏看看?明明此處離他們居住的冥域甚遠,魔族為何要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設立祭壇?”

對於裴望,沈昭寒一向沒什麽隱瞞,幹脆將自己心裏的猜測和盤托出:“這一路上,我總覺得奇怪,為何魔族要做這些事情?若真是為了引我入局,又為什麽要如此大費周章地在郭宅和十裏坡露出蹤跡,引我上鉤?”

裴望同樣露出不解的神情,跟著猜想:“若說魔族的目的是顛覆三界,那師父一定被他們視作絆腳石,畢竟師父的修為高深,對付起來可不容易。”

“不,絆腳石可不止我一個,”沈昭寒否定他的想法,“真要說起修為高深,渺之間的上神們可都比為師厲害,除非——”

“除非?”裴望眨眨眼。

“除非我身邊的人和魔族有關系,我是那個人的眼中釘肉中刺,必須除掉才能將計劃進行下去。”沈昭寒看著裴望的眼睛,一字一句道。

裴望的心跳陡然加快。

“師父的意思是,雲隱宗裏有奸細?”他表面上依舊十分鎮定,握著劍柄上的手卻在微不可察地顫抖。

看著他的動作和表情,沈昭寒繼續點點頭:“不錯,雲隱宗裏肯定有魔族的奸細。”

裴望神情自若,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。沈昭寒心中有些自責,她的無端猜忌會不會讓裴望感到傷心?

她方才應當沒有將懷疑表現得很明顯,沈昭寒想。看裴望的表現,他興許和魔族沒有關系。

畢竟他昨天晚上還被魔族打個半死,若沒有沈昭寒及時趕到,只怕裴望已經命喪黃泉了。

想到此處,沈昭寒問:“身上的傷可好些了?周術堂主送來的藥,你可有服下?”

“有了周堂主的藥,徒兒身上的傷已經大好了,”裴望笑笑,“若沒有師父,徒兒昨天已經成了霽漣手中的亡魂了。”

“昨夜被魔族綁走時,你可曾有意識?”沈昭寒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,而是問起了其他。

“不曾,”裴望遺憾地搖頭,“當時徒兒和齊羽追著第二只狼妖,一起跑進了這片樹林裏以後,本想當場捉住那妖怪,可突然間我就失去了意識,再醒來就看到了霽漣,她也不曾和徒兒說話。”

聽完他的話,沈昭寒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一些東西。

“你方才說,昨夜千真萬確看到了第二只狼妖,對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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